“请问您和黑加尔先生有约吗？您要明白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先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了，我现在很好，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年来的陪伴不是假的，凯洛琳给予我的帮助也不是假的，我不能眼看着她坐牢，而两个孩子失去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大步向我走来，蓝色的眼睛上下扫视我一瞬说：“你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，请不要再挖苦我了。”我盯着他前的徽章，晕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女士，您还有什么事吗？”办事员促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走出队伍，疲惫地靠在墙上，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，大厅里热得不过气来，鼎沸的人声也让人昏脑涨，我忽然有点想吐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前那家酒店已经挂上了《普国社会工人党上城区办事》的招牌，大厅里人满为患，接待排着长长的队伍，还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眨了眨眼睛，清醒过来，发现自己正窝在一张柔的长沙发上，上还盖着一件男士衬衫，而迈克・史密斯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。

        卫兵介绍：“这位是克莱尔医生，让他帮您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人替你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安妮・纳西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我能见一下……见一下……”我犹豫了好久，都没能说出海涅的名字，一直以来，我都对他不假辞色，之前明明白白拒绝了人家，现在却腆着脸来求他帮忙，怎么想都不太合适。

        辗转反侧了一夜，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窗台上时，我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，起来穿衣梳，准备找人帮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沙发上坐下，也不说话，只是慢条斯理地点上了烟。因为背对着夕阳，他的神情有些黯淡，烟雾袅袅，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他略有些沉重的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给我送来了食物，我喝了一些水后，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黑加尔先生不在芭芭利亚，你找他有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不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低一看时，才发现自己衬衫上有两颗扣子开了，我的脸霎时热了，慌慌张张系好衣服，又整理了下发，才打开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迈克却笑了，讽刺：“哦～我忘了，你只接受黑加尔先生的帮助。”他又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，“所以你上次和莉莉安・克劳德斯打架时说，要抢她的男人是认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史密斯先生，我……我有事求见黑加尔先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迈克・史密斯站在门外，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，走进来说：“你还好吗？要不要吃点东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阵风似地离开了，几分钟后，一个年轻卫兵找到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见不到黑加尔先生的，海涅他们也不在，有什么需求就跟我说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很抱歉，黑加尔先生的办公室不设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已经是傍晚了，夕阳橘色的光辉洒在我的手臂上，能看到肌肤上细小的绒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排了三个小时，轮到我的时候，都了，前台的小伙子问：“女士，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我垂下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黑加尔・乔纳森先生在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，又拿听诊听了听口，然后对卫兵说：“心有点快，这种季节要注意休息，及时补充水分和盐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也不抬地说：“醒了？我离开一下，你收拾好了叫我。”说着他放下报纸，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黑加尔・乔纳森先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咬咬嘴，不知该怎么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能帮我联系到他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，我是来办理小额贷款的。”他前面憨厚的中年男人摇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这里，我男人的工作就是这里安排的，等会儿你问办事员，他会让你填表格。”一个豁牙的胖女人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！那我家也能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混沌的人声中忽然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，我抬起，发现迈克・史密斯正站在距我几米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不是加入这个政党，他们就给我安排工作？”一个排队的青年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我扶进一间会客室，帮我倒了杯水。不久后，一位穿制服提药箱的男人走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来找工作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背对着夕阳，阳光洒在他的金发上，发丝如同白银一样浅淡，耳朵则被日光映得红彤彤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我只是迟疑了片刻，他就不耐烦了，冷声：“在这儿等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站都站不稳了，快跟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？”我昏昏沉沉地看着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是安妮・纳西斯小姐吧？史密斯先生让您去会客室，我已经帮您叫了医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一个女人找什么工作，听说党员家里超过五个孩子就可以领生活补贴，我过来问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不会写字。”

晚上我躺在狭小的单人床里，边躺着睡熟的瑞秋，她睡梦里很安稳，肉嘟嘟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，不知她是否明白沦为孤儿代表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