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要去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海涅苦笑：“我们都要上战场了。”

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了一口气，抓着我的手腕说：“为什么人总是没有选择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卡梅是贵族出的大银行家，向来看不起哥哥。哥哥留着卡梅儿子的命，也许是不想让对方痛痛快快死掉，想看对方在底层受苦吧。”海涅似乎被一种不安的情绪困扰着，他眼神疲惫，声音沙哑，三番四次去自己的额。我想黑加尔先生倒下了，燕妮夫人去世，乔纳森家也不知会由谁来当家。如果是海涅，他能负担这么多事情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战争总是突然降临的，对现在的乔纳森而言，能上战场是好事。”他深了一口气，垂望着我说，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黑加尔哥哥扳倒了卡梅还不够，又到找他家人的麻烦，还把莉莉安的事情透出去，气死了卡梅夫人。那个休斯特・卡梅在哥哥看来就是个没用的废物，所以打落尘埃，羞辱一顿后就丢在了脑后，岂不知最没用的渣滓，如果敢舍命，也能出惊天动地的大事。可见哥哥自负自满，不像过去那么谨慎小心了，否则外人也插不进手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几年前那场战争里，男人们争先恐后挤进军队，他们是怀着崇高的目标，背负着国家荣誉去的，可最后他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家里怎么样了？”我迟疑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送送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迈克来跟你过别了？”他立即反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海涅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黑加尔先生这么憎恨卡梅先生……”他们是经我介绍认识的，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望着他，想起杰西卡，想起我自己，无奈：“我们每天都在选择，哪怕是很小的选择，这些选择汇集成了我们今天所走的路，走在这条路上，即使后悔了，也无法改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厅里静悄悄的，只有呼啸的风声过窗棱，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，率先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影，记忆中那熟悉的感觉像水一样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黑加尔哥哥他……痪在床上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海涅叹了口气说：“嫂子受到惊吓早产了，挣扎一夜，产下一个死胎……早知会这样，当初就该斩草除，我提醒过黑加尔哥哥，让他理掉卡梅的儿子，可他太自负了，以为对方翻不出风浪，结果就败在了这颗小小的棋子手里。”相比于缄默不言的迈克，海涅像是想找个人倾吐一下似的，面无表情地说着一些不该说给外人听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轻叹了一声，懊恼地说：“抱歉，我不该来这里，对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。”迟疑了一会儿，他又说，“我后天就离开普林格勒，去辛瓦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。”他忽然抓起我的一只手，放在边吻了一下，盯着我的眼睛说，“我还会来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有些为他担忧，不由碰了碰他的手臂问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强悍、冷酷、足智多谋、野心，这是我对那个人的印象，如此强大的男人竟然会落得这种下场，我感觉到不可思议，像在梦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打仗了吗？可新闻里没有任何报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由得捂住了嘴巴，虽然早知黑加尔先生情况好不到哪里去，可听到痪在床时，我还是唏嘘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起，蓝眼睛里藏着某种剧烈而痛苦的情绪，仿佛正承担着巨大的压力，我听他闷闷地说：“不好，家里乱成一锅粥，哥哥们被愤怒冲昏了脑，吵着要去报仇，我不得不站出来，我了很糟糕的事，我……我觉得好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