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是这样，就说得通了――江宝嫦不堪受辱，假意顺从，哄着陆珲把那五十箱青砖抬过去，借机进告御状。

        尚氏虽恨儿子不争气，却如陆恒所猜测的一样不肯认罪，申辩：“就算珲儿真的偷换了嫁妆，那么多金元宝总得有个去，常公公，你们在府里搜出金子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退一万步讲，就算尚氏真的认了这个罪名，她和陆珲沦为满汴京的笑柄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。往后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，抬不见低见，该怎么相？陆景铭对他厌恶至极，便是有十位方老先生说情，这个世子也封不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端阳公主正说着，无意间低下，遽然变色，失声嚷：“宝嫦姐姐，你怎么了这么多血？你可别吓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魏玄点了点，对常福寿：“照贵妃的意思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玄不悦：“你们公说公有理，婆说婆有理，吵得朕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陆珲，你编的理由真是一个比一个荒谬。”端阳公主摇了摇，丝毫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，转看向常福寿，“还发现别的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捧起账本，手腕上被棍棒打出的伤痕清晰可见，口齿伶俐地：“永昌二十四年腊月廿八，侯夫人借走黄花梨官帽椅六把、金质香炉一只，俱有江家表记，如今摆在祠堂，已由常公公亲自验看；永昌二十五年正月初三，侯夫人借走宝石盆景一对、消寒图一幅，两日后，又借走珍珠一匣，如今都在正房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端阳公主搂着闭目养神的江宝嫦，冷哼：“陆珲，你不是说你们是互殴吗？你的人怎么没有受伤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陆恒脸色一白，望着江宝嫦的眼神变得越发专注，越发不解。

        常福寿弓着腰：“侯府的佛堂里确实有两大箱佛经，也不知陆夫人抄了多久。陆小公子的院子里堆满青砖，老扣住两个门子，自作主张，动了点儿手段，问出青砖是陆小公子昨夜亲自带人运进府里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她难没想过，假的很难变成真的吗？尚氏是何等争强好胜的人，怎么可能接下这盆脏水，认下一百万两银子的烂账？

么？”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江宝嫦，下意识为她找借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云苓捂着青紫的眼眶：“回公主的话，我们家小姐被欺辱到这个份上，仍然对二少爷留有余地，只让我们拦住他们，并不许我们还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江宝嫦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他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南星念完，二十多个仆人鱼贯而出，或是脸上有伤，或是走路一瘸一拐，令人心生恻隐。

        昌平侯府离皇不远，不过一个时辰，常福寿就打了个来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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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端阳公主抢白：“这还用说吗？你们既然有备而来，肯定早就找好藏匿金子的地方了呗，说不定请亲友代为保，或者顺着密运到了城外，还有可能送到昌平侯的银矿上，通过假账的方法，分批入到公账上。要不是宝嫦姐姐抓了个现行，当真是上天无路，入地无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手下的二等丫鬟南星是账的行家，跟着常福寿进殿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陆珲一说话，眼泪和鼻血一起往下，咙里叽里咕噜：“就是互殴，他们伤的是显眼的地方，都是外伤，我的人是内伤！对了，他们还故意往自己人脸上招呼，打的就是栽赃陷害我的主意！这叫刁随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贵妃娘娘：“陛下，依臣妾之见，此事也好办，您使人到昌平侯府看一看，是不是真的如宝嫦所说，她的嫁妆已被搬空，陆小公子的院子里堆满青砖，再把那些挨打的仆叫过来问一问，自然水落石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难江宝嫦打算跟自己和离？

        众人不约而同地往江宝嫦的方向看去，见她面色惨白，双目紧闭，月白色的裙子底下渗出许多鲜血，整个人浸在血泊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与他们比起来，陆珲手下那十几个汉子则膀大腰圆，满脸横肉，看起来形容可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