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就是她那个叫周舟的发小，你们谁最近缺少参考模特之类的吗？这样也多少可以规避一些版权问题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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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Pan，你有在听吗？”罗教授的视线扫向这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啊，我在听。我有兴趣。”

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周舟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潘却的世界里，万事万物有着独特的颜色，哪怕是最简单不有丝毫意义的单字，随机排列在一起也可能是一出绝妙缤纷、有声有色的舞台剧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一电影，片曲的作者Charli      xcx就好像有联觉症。如果有喜欢这种绝症元素小清新题材带点初恋风味的，建议看看，我觉得后者要更有趣一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潘却将食指和中指碰在一，磋磨了一下――仍可以住他人的声音，那为什么关于那个女孩，却无法产生任何联觉与想象？

        ――真的，如果当你抚摸蓝色的缎面，不能在指尖碰到它的一瞬间感到白鲸的笑脸从窗外掠过，那样的生活该是多么的枯燥而无趣？

        潘却坐在办公室内，好像听到自己的导师罗教授这么讲。

        ***

        提起绿色，会想起春天里的熊；提起蓝色，会想到起落、变幻万千的海面；提起每一个颜色都会有对应的意向出现在脑海里。伴随着气息、味，从远渐次袭来的拍岸的涛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伴随出生便被赐予的天赋，他的世界比别人宽广而丰富百倍。字符、音符，他是一个驯兽师，最简单的物象也会在他面前翩翩起舞。走进快餐店，门面内刷着的红色，他能在齿间嚼到；一段对白对他来说很可能是一段旅行；当你提起雨，可能他的脑海里早已响起曾在望舒的脑海里短暂停留过的那段跫音……他以为自己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，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去想象与他不一样的、常人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色，看得到，就连透明，也可以用各种辅助的手段表现出来。唯独周舟这个名字，能像酒一样挥发在空气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周舟绕到他边，去看屏幕上的画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听到自己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”她趔趄了一下，额撞到男孩的下巴颔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的阳光悄悄偏转了角度，潘却整个人沐浴在刺眼的日光之下。贪婪的光就像瀑布，从他的肩背泻而出，吞噬模糊掉了一分的轮廓线。周舟反地眯了眯眼。不知出于什么心理，潘却突然拉动了一下她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只是画我看到的呀。”潘却眨眨眼睛，貌似诚恳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下好了，周舟了额，有点眼冒金星：这下子，就连自己也要化在这盛夏的蝉鸣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第一次入画的周舟有点不满。自己摆了那么久pose，拗了多少种表情，最后呈现在画布上的居然是一个如此模糊的形象。只有外轮廓，再下去，什么都不交代。

        橙色阳光，黄色墙面，白色栏杆被染上色调的光，阴影是灰调的青色。唯独中间有一片空白，看那轮廓，似乎是一个女，在抬手上耳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联觉症。”心理医生下了结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压感笔在pad上最后一舞，短暂的几分钟时间，他用他的魔法在纸面上挥洒和创作。潘却是艺术品的巫师，一切颜色都是他驯顺的傀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聆听了一下，但是这个名字没有声音。风没有动、水没有动，世界没有因这个名字而摇曳半分。当他试着去观测它的意向，却仿佛化一颗青涩浆果，从上世纪采集者的背篓中掉出，叮咚一声坠入清澈见底的苏黎世湖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偏了偏，用余光去偷偷瞥他。却不想他也正在看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