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当男生还是女生，手术总归是好事儿吧，那要多少钱呢？”句牧当真思考，他把涂愿的手包在掌心，轻轻地，“可我也能给小愿存钱，我不辛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句牧将今天份的两枚币认真摆在手掌心，搁涂愿眼下晃了晃。涂愿笑了，接着他瞄了眼之前边上女人留下的啤酒罐，起也去买了两听酒。他回来，将两块零钱叮当放进句牧手心里，低声答应他：“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涂愿笑了，抠啤酒罐拉环打开，嘬走一瞬溢上来的啤酒花，继续讲说：“她五年前认识了个男的，叫韦洺，金期货的。他们在一起赚钱，很快就好上了，后来，男的来过几次我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句牧包起指将这四枚币一，憧憬地说：“好想快点长大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愿接着使余光打量了下四周，声音凑近放低了：“就是今天警察来想找的人，警察说，现场发现的主人就是他，人在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象不出小愿会伤他的心，小愿都舍不得哪怕让他挨一丝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现在每天存一块……不，两块钱，等我再长大些赚了钱，每天就存五块。你也跟我一样，我们的存钱就翻倍，这样总有天能存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唔……不是，”涂愿一时支吾犹豫，“凶手也许……不是他。他不太可能去……强女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我有一天……了让你很伤心的事，”涂愿将他的眼泪夺回自己眼眶，“小狗，你不要哭太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愿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，木木地说好吃，接了过来，温吞嚼着。句牧并没有在他吃东西时问任何感问题，因为吃饭就需好好吃饭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搅人吃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这种事怎么能我认为，”句牧费解，“当然得你喜欢哪个就当哪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句牧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，下意识望向手机。涂愿点开的是跨

        涂愿面上倏地出个无力的笑容。小狗真可爱，只有小狗会将垃圾当宝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妈觉得，要男孩，男孩里最有出息的那个。她说她给我存钱将来手术……为此辛茹苦，呵……”涂愿鼻音轻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一次，你带我去你家客，你也买了这种面包。”涂愿突然回忆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”句牧完全不知这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句牧好不易理清楚了点，恍然大悟：“所以你前两天知死的是谁后，就怀疑上他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狗，有个事要跟你说。我觉得……那天你或许把真正的凶手拍到了。”

的女士在喝啤酒、吃拌面，鼻子里发出细微的气声。涂愿本以为她吃得太辣，留神一注意，发现她其实在抽泣。一抹酱料沾在她西服领口上，她就这样边哭边吃，筷子飞快刮干净碗后，静静抽出纸贴脸上眼泪，然后揩揩鼻子，神色如常，拎包走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对啊，这种事怎么能由他人认为。

        听他提起这个，句牧沉默了会儿，玩着他的指，说：“去世的那天好冷啊，我哭得鼻子都冻住了，今天在街也好冷……南方是不是就不同了？在南方街可以随便哭吧，不怕冻眼泪。离家很远却变得温的地方，小愿你想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涂愿想到W市的严冬空气，说：“南方房间里睡觉，可能冷得发抖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愿发现他的眼漉漉的，好像自己没有哭出来的泪都默默到句牧那儿去了。小狗真可怜，他的宝贝只是垃圾。

        句牧愣一下，问：“有多伤心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！”句牧只敢发出气音，两眼睁得溜圆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他突然笑着“啊”了一声，摸向自己口袋，把刚才买东西的找零翻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没答他，转而突然问：“你认为……我当男生好还是当女生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田珂……其实我见过一两次。因为那段时间，她妈也在这个圈子。这男的跟我妈……闹掰了之后，我有听说他和田珂的妈妈结婚了，所以算是她继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涂愿呆望着那团纸巾，在想，他怎么哭不出来？他将脑袋搁到桌上，目光就漫无目的地穿过面前玻璃扫向街。那位女士没走几步，经过一角垃圾堆，突然被里一只蹿出来的野狗吠了几声。涂愿久久盯着那只型才刚刚长起来的杂狗——它护住下那一点厨余盒饭与破布玩偶，连续又警觉地冲几个经过垃圾堆的路人吠叫。

        句牧似懂非懂地眨眼：“是他的还能假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很小的时候了。句牧的有阿茨海默，于他十岁那年便去世了。句牧喜欢去家，因为她从不记得自己有几个孙辈，每一个都最最疼爱。连涂愿去，她也以为是自己孩子，要牵着他买面包吃。走时，句牧哭得很伤心，但涂愿没哭，涂愿说人都是要死的。他那时就明白这个理，并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时，句牧的巴掌在涂愿眼前晃了晃，然后将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推他面前，并给他插牛，拆面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闻，里面有巧克力夹心！”句牧的语气像在讲一件天大的幸福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两个人一起就不冷了。”句牧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垂着眼，摩挲了下冰凉的罐沿，闷了一大口后，突然去掏自己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