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愿短促“哦”了一声，但目光锁在句牧脸上迟迟不挪开，终于好几秒后句牧回过神，才扭看向

        笔在涂愿指间转了一圈，然后句牧见他落下笔写：六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晚……干什么，来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它好小啊……”句牧小心翼翼地发出气音。

        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完了完了，地狱恶犬。”他严阵以待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番检查下来，六月很健康。医生说它大概三周大小，又教了他们许多养幼犬的注意事项。句牧和涂愿听得点如捣蒜。

        到驾校的时候，老远就见到句牧半边子都从驾校车窗探出来跟他挥手。涂愿坐上副驾，系安全带时还有点踌躇：“能不能行啊……教练都下班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似乎有某种不用宣之于口的感应，句牧定定望了边人一眼，跟着低喃念了遍：“六……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夜晚这个觉两人都没睡全乎，半夜小狗便开始饿得嗷嗷叫唤，最后实在没办法，句牧牺牲手指给它着哄睡了会儿。天蒙蒙亮两人便爬起，找有没有超市开门去买羊。之后，又着急忙慌地将狗带进物医院，然而填资料表的时候，第一行两人就卡住了：宝贝名字？

        随着清晨的太阳渐渐攀爬，六月的光照从通透的窗进来拥抱涂愿，可他记得，他的人生并非每个六月份都如此理所应当的和。

        的确，没长开的白土松耷着大耳朵，拱着红鼻子，似几分狐狸的影子。涂愿瞄了瞄言又止的句牧，又瞅瞅这狗崽，只觉得他俩眼神怎么竟一模一样，于是难得地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弄到钥匙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后者盯着小家伙良久，忽然轻轻嘀咕：“它长得好像小狐狸呀……”并陷入朦胧的回忆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句牧要涂愿今晚去驾校找他，说带涂愿开车。其实他讲这事时眼神有多纯洁，涂愿脑子里就有多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啧了一声，简直气笑。离开A市前顺手给他买的四级词汇书昨晚就搁在枕边，起床时他还被压一脸印子，大概枕傻了。句牧自己也忙摇，已经被他们捡回来了不是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断……很难养吧？“涂愿迟疑地碰了碰句牧手里这直蹬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用纸巾简单清洁了下小狗，并整理毯铺窝，又跟句牧商量列了下明天一早去物医院以及需购买准备的物资清单。颇有些手忙脚乱之后，发现小狗崽早睡着了。两人不约而同松下绷紧的弦，沉默望着彼此，似乎这屋子和往日比有哪儿不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扬起笑意。车子当真先绕训练场跑了一圈，十分稳当，起落步也顺。小狗仰脸等表扬，涂愿毫不吝啬地夸他棒。兴上，句牧重又发动车，口里还学引擎声呼呼直响，这下涂愿有点坐立难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暑假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便是句牧去学车了。通常他跟着最晚的那班课练，到九点，然后去工作室接涂愿一起回家。工作室几个小伙伴自然早瞧出他们关系不一般，涂愿也坦然承认了。作为这里唯一有对象的人，偶尔被打趣也成了家常便饭。比方今天晚上，涂愿分析badcase的时候犯了个低级错误，差点儿白跑一轮数据。知涂愿一会儿要早走的他们笑得要死，问是不是不想调模型了，急着调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嗯！”句牧得意地眨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优秀学员课后想再多练习练习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……唔……问问可烨同不同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结果自然，进家门时两人手里多了个有小心脏跃的纸箱，热扑扑的。当然，还拖着个似醉非醉发酒疯的杨可烨。涂愿费了老大劲才把杨可烨支去睡下了，出来一看，句牧正在试图给狗崽喂水。他用的茶匙，却被小狗在嘴里拖，河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很……”涂愿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开车啊。”句牧目不斜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Abandon……”句牧脱口而出脑袋里冒出来的词。

最近物医院，但这一刻功夫，它便已停止了呼。而且怀里狗崽显然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，仍在拱母亲，可见没断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上沾了血污，但狗崽其实神，好像是只白土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