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大意了……公子，烟岚这就重新洗别的菜，这些，这些就不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还未等她动作，那只受伤的手便已被他拿了起来，她被扯着向前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戎正盯着她手指的伤口，未曾注意到烟岚那只未受伤的手，手腕正贴着菜刀的刀柄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担心着，就见手指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，萧戎说：“口子不大，不用涂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低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婢女，偏偏什么也不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甚至有些担心，若他瞧出了她刚才的歹念，会不会……一口咬断她的手指？

经的她，哪里过这些事。生惯养的，走到哪都要人侍奉，被惯得大小姐病一大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不……”烟岚将手中的打火石捧到他面前，轻声问：“我来切菜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戎手上一顿，随后沉默着又出了好几菜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萧戎已经起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回是她站着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单膝蹲在灶台前，指尖随意地将打火石摆弄了几下，火苗顺着灶台口的干枯稻草迅速燃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过去，从她手中拿过了那些菜，“你去别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却未想被割破的指尖上忽然传来热感，烟岚瞠目结：“公、公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指尖的血被干净，灵巧的尖划过，烟岚不禁一抖，想抽回手，却奈何手腕被牢牢抓住，半点挣脱不开。

        背后传来异响，萧戎转过来，就看见一粉白影，正蹲在灶台前，手里拿着打火石砸得啪啪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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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倏地他侧过脸来，目光直直地与她对上，那眸光锐利似箭地捕捉到她，莫名心中一惊，手下一抖，紧接着疼痛感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烟岚拿起了刀，仔细地切着菜，顺带着还悄悄瞄了眼正在生火的某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见他连菜都洗好了，这边还未有任何进展，烟岚耳朵有点红，一双美眸满是歉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近的距离，如果此时能伤他一两分，应该……总能争取到逃跑的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，此时此刻落在他眼中，竟有些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好，好。”她看了眼火已经很旺的灶台，“那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使得两人离得很近，女子的近乎贴在男子的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火光映在他的脸上，映着侧颜轮廓清晰，好生养眼。

        眼神闪烁，而那只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刀柄。

        烟岚在旁边夸个不停，原本寂静着到来的夜晚，竟也热闹了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戎立刻别开目光，没说什么，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砧板上，用她递过来的锦帕干了手，然后接过了打火石。

        殊不知这些并非他喜欢，而是不得不。那厩旁窄小荒凉的院子里，一切活计都落在他上。那时候母亲弱多病，常年服药，哪里有力气这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听说才能非凡之人，总有些特殊的爱好排解心中不畅，莫不成下厨便是其中之一的法子？

        烟岚有点楞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，又见他熟练地洗着东西，仿佛早已惯了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哗哗的水声充斥在两人的静默间，烟岚四望望，最后目光落在了灶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。”她低看向被割破的手指，见血滴在了砧板上，忙将受伤的手拿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烟岚一听，赶紧起走过来，正好将盛出的菜接了过来。她朝着萧戎讨好一笑：“公子放心，烟岚会好好学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区区两只碗和两双筷子，不过说两句话的功夫便摆好了。烟岚乖巧地坐在一边，看着他娴熟的动作，不禁将心里话问出口：“公子，你是喜欢这些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戎打断：“去将碗筷摆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叫婢女无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并不讨喜的往事回忆划过眼前，萧戎抬看她，手上动作未停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小的他只比灶台高一点，便踩着木凳，踉踉跄跄地将勉强熟的菜端了下来。年复一年，生火饭，洒扫浆洗，搬扛喂便都成了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