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知什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窗外天光大亮，树叶过男人肩膀，斑驳光影影影绰绰映在疲惫的脸上，面容致，气质与这贫穷的小破平房大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吵吵嚷嚷，声音过大，张兆示意安静后，淡淡一笑：“我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天两就要上演的一幕，只要母亲休息在家，她会在清早把所有的地方都挑剔一遍，而懒惰的父亲就会带着怒气起床，和她没营养地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——”聆汀吓破了胆，冲着门外大叫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因是那天同事们又在茶水间八卦，他恰好经过，等待水杯接满的时间顺带听了几句，漫不经心：“花了那么多钱的，跑了能不在意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

        路过走廊时左脸突然火辣辣，那个巴掌像门边的玻璃一样，彻底将他的心扭曲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切——”一众嘘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站在窗外木着脸说话，很高，快和窗楣齐平。

        聆汀趴在窗前，呼着新鲜空气，脑海里跟着屋内的动静演练，能说出他们的每一句，也不是没有和平的时候——只要姐姐打钱回家。

        疯子一样的人，不是追债就是惹了麻烦，聆汀霎时想要关窗，伤痕累累的手挡住，眼眶泛红，“聆泠在家吗？”

兴奋，连上的领导班子，也总忍不住意味深长地调侃几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聆釉委！说了多少遍！这个树枝叫你剪一下剪一下！是不是要等长到家里来了才满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轩然大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难他们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站在窗外，快和窗一般高，昼夜不停来到这座小城，冒着大雨，只为了问那一句：“我是聆泠的未婚夫，请问，她在家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程瑛已经和聆釉委吵完一架，又听到儿子呼喊，发着脾气走进：“大清早的叫什么叫？神很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问：“聆泠在家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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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开门通风，程瑛又推开窗，老树的枝桠结实壮，抖落一地枯叶，窸窣落在窗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难说——聆泠是他的女朋友，但是不被家里承认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收到十万、二十万的转账，他们就可以三天不吵架，母亲也不会把工作的怨气带回家，而父亲的无能也能得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恕。

        才初中的男孩有着和姐姐高度相似的面貌，他已经没看见这样鲜活的表情太久，才会有一点好脸色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他的版本却与猜想背离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磨磨蹭蹭起床，“知了！大清早的又嚷嚷什么！每天都像个喇叭一样咋呼，是不是生怕吵不醒邻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聆汀第一反应是警惕，反问你是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你快说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话没说完，她也看见堪称诡异的这一幕。

        茶水间瞬间被此起彼伏的“什么”、“什么”所包围，同事们七嘴八地涌上来，跃跃试，表情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兆摘出自己，施施然走向工位。

        树枝确实很长，都抵到窗上，聆汀撇断一枝桠，视线跟随着掉到地上，直到一双鞋踩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为一切添砖加瓦的是张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语激起千层浪。

        早该被淘汰的老旧平房，住着老老少少一家，红砖砌的墙面已经松垮，青苔爬上墙角，在浑水的浸泡下更加黑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只用回答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兆只淡笑着沉默，仿佛与他们不同合污，却在接完水后轻飘飘一瞟，聚焦在那天上午聆泠打过他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叫花钱了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湛津直直盯着这张新出现的几乎和聆泠如出一辙的脸，沉声：“聆泠在家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聆釉委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聆汀！还不快起床了！”程瑛骂骂咧咧打开家门，边往外泼水边回冲着门里叫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同事们又叽叽喳喳地叫着：“是包养吧是包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哇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抬，男人的脸庞陌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啊说啊，都到这步了，藏着掖着干嘛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说！她一个刚毕业大学生，怎么穿的都是名牌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连男方本人都不承认，又怎么能让家里承认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