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冰冷的钢重重砸在后脑，力沉得像山石。视线瞬间炸开白光，耳边的风声和脚步声一并被拉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第一次在警校场上，见到那个扎着尾的女孩。阳光落在她的脸上，眼神坚毅，不服输，明亮得像能刺破云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不说是吧。”男人退开一步，其余几人立刻围上来，拳脚雨点般落下。钢靴踢在肋骨上，甩棍砸在肩背间，疼痛如水般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小弟缓步走上前，出手枪，黑的枪口对准路程的额。

        桌上摊着一份调查报告，署名“方佳妮”。几行醒目的关键词映入眼帘――

        他息平稳，动作干脆而凌厉，不像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。很快，三个人已经被他放倒在地，哀嚎与息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――”路程闷哼，腔像被铁锤敲了一下，呼瞬间紊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大，他还是不肯说实话？”一旁的小弟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灵淼猛地一震，从那声枪响的幻听中惊醒。耳边还残留着阵阵耳鸣，太阳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还没等他调整呼，背后忽然传来微弱却刺耳的脚步声。路程猛然警觉，想要转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其中一个高个男人走上前，抓住他的发，把他的生生抬起，声音低沉而带着戏谑：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摆摆手：“不是他不说实话，他知的也就这些。不过――”他的语气骤然冷下，“上面说了，知这件事的人，一个也不能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喜欢她的执拗，喜欢她的刚正不阿，喜欢她全力向前的冲劲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心一沉，但面上仍旧冷：“我不知你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送他去地狱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顿了一瞬，随即语调平淡：“但那个盒子，半路被劫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失去平衡，甩棍落在地，最后的意识里，只有那片翻涌的晨雾与几模糊的黑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你不肯开口，我们只能去找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桶冰水兜泼下，路程猛地打了个寒颤，剧烈地咳嗽着醒来。双臂被麻绳死死绑在子上，绳结勒进肉，早已磨破了血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敢――”话未说完，肚子上又挨了一拳，痛得他弯下腰，涌上一铁锈味，鲜血溅在地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的瞳孔微微一缩，心底涌上一丝震惊。男人看了他一眼，似乎确认了――从他这儿，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，还是不说？”男人俯下，嘴几乎贴在他的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几个着黑色套、穿劫匪装的男人围在他面前。灯泡忽明忽暗，映得他们的影子在破墙上扭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路程，边境缉毒大队长。半年前，你率队剿灭了金三角的一个制毒窝点――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圣辉教，繁州开发新区，听雪庄园。

程顺势后退半步，棍尖翻转，准点在对方小外侧，脚步一顿，他反手勾住脖颈，将人一摔，沉闷的落地声混在风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废旧工地里，生锈的钢和破碎的模板横七竖八地堆在一旁，雨水顺着的混凝土檐角滴落。空气混着泥腥和霉味，冷得像刀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三个人挥着短刀扑来，刀光在晨雾中一闪。路程单手格挡，棍卡住刀背，另一肘狠撞在对方下颌，整个人被撞得踉跄后退。

        拳影再次落下，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那几行字，许久没有回神。雨声越来越大，像是要将整个夜晚冲刷殆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混――”路程猛地抬，声音里带着嘶吼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的命运，已被宣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简单，”男人俯视着他，语调不紧不慢，“当时你们在那里，得到过一个盒子。我说的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记得，你还有个小女友吧？”先前的高个男人重新走上来，手里多了一手机。他低翻着通话记录，冷笑了一声，“还有你的父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想干什么？”他咬牙，声音沙哑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，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。外黑漆漆一片，大雨正拍打着窗玻璃。肩上多了一件不知是谁披上的大衣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转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路程的意识像被水淹没，呼急促，眼前的光影一度模糊成一片灰白。他依旧紧抿着，没有吐出半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眼，故事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，可惜了……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砰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枪声炸裂，世界陷入无边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程气若游丝：“那个盒子，被GACA的人带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一记重拳砸在他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一切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刻，路程的思绪忽然飘远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砰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