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刻，他低着，盯着那张小小的笑脸看了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夜的温度、颤抖、她狠咬下去时的恨意与羞耻，还有那分毫未动的信息素……他怎么会忘。

        贺昱晖咬着后槽牙，突然轻笑一声，眼神重新转回来，吊儿郎当地看向展渊，声音懒散，却字字锋利：“怎么，你喜欢的那个，还没有发热期能让你趁虚而入呢，羡慕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展渊轻哂一声，像是在夸一个颇为满意的棋局：“机密我不便说。但你可以理解为，联主动交出了一枚极其重要的情报节点。而且，还签了份‘短期非侵协约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名字让贺昱晖嘴角狠狠抽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贺昱晖歪了歪，手插在军风外套口袋里，像个刚从赌场里抽完烟的浪鬼，懒洋洋往旁边倚着，“你以为她不让我碰是因为有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贺昱晖眼神一暗。

        ?口沉闷得像压着块石，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展渊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灵魂里，有别人留下的色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位总司令，可是开出了极高的价码才换回她的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祁栖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寸刚，肤色偏深，是军中典型的Alpha型保镖材。刀削斧刻般的面轮廓上冷沉默的眼神，平日里连帝都的少将见了他都要绕路。他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刽子手，是帝国最令人忌惮的“活命保险”。

玩味里带着准测算的克制。他在贺昱晖旁停下，淡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语气意味深长：

        ?他手指糙，骨节分明，指腹缓慢摩挲着照片上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――女孩一亮金色的发，和旁边的黑发女人截然不同，碧眼生光，笑容糯得像阳光下的牛布丁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忽然偏，笑得像无意插刀：“就是不知，发热期她不让你碰，是不是因为――早就有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这么一个人，换来帝国半年息期，和一次渗透联内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一个细到不能再细的念，像鱼刺卡在咙里，不咳不咽，只能任它钝痛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连她在发热期时都能保持冷静到极致，那骨子里的傲慢与沉默，也是另一个Alpha一手培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不是的沾染，是信仰。

        干净的，像从未让谁靠近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盯着展渊，笑意一寸寸收敛，嗓音沉了：

        他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悄悄拷贝了编号。

        贺昱晖没有回，嗓音低哑：“什么筹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见到祁栖白的这一刻，他才意识到：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带随从。独自递出特别通行令，提取了金曦的DNA档案，又在样本室

        皇城西廊尽，风猎猎起黑色披风的下摆。金屿一动不动地站着，像一尊雕塑般伫立在雨影中，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金曦离开的第三天，天色仍灰沉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祁栖白也不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望着飞船消失的方向，眼神像在审视一场刚落幕的战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果然很值。你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雨水沿着他宽厚的肩膀下，打了照片角，他却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次日清晨，金屿孤去了帝国生物研究中心。雨未停，他披着风衣，浑滴水站在门口，像一把从战场上归来的未封刀刃。

        展渊眉轻挑，却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照片纸已微微卷边，显然被反复摸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的每一寸神经、每一次呼里，却都是另一个男人教出来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标记，没有沾染，没有属于任何Alpha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人教她不服输，教她不低，教她用刀一样的眼神看世界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联玫瑰的称号……果然不是虚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够强，够疯，够拽。可现在，他才意识到，有一种压迫力，本不是来自信息素的威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倒是觉得，没一个alpha能得上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曦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。可那天她第一次被俘送入帝都，他偶然看到她的检查记录，眼角扫过那一栏赫然写着：“DNA样本编号待归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