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，不对，应该说，他可能想……”她稍微思索了一下，“疏远我，就像世界上所有的，普通的兄妹那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月高悬，世间所有的痛苦在它看来不过是微小的尘埃，它见过太多的痴男怨女见过太多的恨海情天，它被寄托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感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”黎深看到她了嘴，冬日的阳光落在她的上，闪烁出微弱的温的光芒，“亲人始终是亲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离开？是去天行上学的那种离开吗？”黎深了发干的嘴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只是沉默地看着，看世人庸人自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认为可能会出现不受限的情况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次有些痛恨自己的理智，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，他第一次完全理解夏以昼，何必让她背负那么多呢？如果自己足够强大，那她是不是可以一直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这种物理意义上的，我的意思是，我明白人的成长过程中必然会经历分别，哥哥也有他自己的人生，他在我或者我在他生命中占据的位置会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会随着各自的发展减少，但这种减少终究是有限制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？”她抬，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单元门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目光停留在与黎深的聊天界面中，一次次写下内心纷乱的思绪，又一次次删除。手机屏幕的灯光黯淡下去，屋内唯一的光源也随之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 黎深看着一直显示输入中的聊天框，看着对面没有亮灯的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一开始以为，只是因为夏以昼去上大学了，后来我才意识到，不仅仅因为他的离开，或者这样说，他的离开模糊了我对这种奇怪感觉的感知，尤其是今年寒假，这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，我一度以为是一个哥哥对交了男友妹妹的保护，是一种角色责任交接的不适应感，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，不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果真的能够替另一个人背负痛苦，那他必然不会犹豫，可痛苦不是快乐，不会因分享而发生改变。他看着暗下去的手机，放弃了摁亮它的想法，只是任由那个雪花挂件刺痛自己的掌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嘘，”黎深止住了他的话，像夏以昼那样摸了摸她的，“你不必急着回答我，我知以昼哥对你的疼爱、呵护与……纵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？”黎深看着低着走路的她，像一位医生询问病情那样，专业、冷漠、仁慈。

        （2025.9.4）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观察到了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想说，夏以昼可能会彻底回避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感觉到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不觉得，我哥变得……变得有些奇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依赖夏以昼，后来依赖黎深，这是她第一次下定决心，要自己去解决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认为……你们并不是普通的兄妹？”黎深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痛苦，夏以昼似乎，非常痛苦，他好像在不断地决定，又不断地推翻自己的决心。我不知他决定了什么，也不知他推翻了什么，我只是觉得，夏以昼可能要离开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深没有抬眼，只是将她护在了人行的内侧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己对夏以昼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？孩童式的占有？还是拥有一个完美帅气哥哥的自豪与骄傲，那种能够满足虚荣心的炫耀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他终于是等到了，他既欣，又有些颓然的绝望。

“黎深。”她咽了一下口水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感觉，更多的是感觉，仍旧是之前的那些事情，但是我的感觉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深摇摇，似乎是想将这些思绪甩出去，他没有资格替她选择路，出决定，他只是一个引路人而已。这是她出的选择，而他能的，就是倾尽一切为她点亮前行的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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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理清楚你的思绪，我想告诉你的是，我一直都在你的边，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黎深了个打电话的动作，然后挥手向她别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自己对夏以昼的依赖，是非兄妹式的吗？那夏以昼疏远的原因，会不会也是这个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