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才我出来时雨还大的，上便了，我有些难受，想换了去。”白沂柠动作不慌不慢，先是扯了腰间的束带，随后是外衫，再是内里的横襕，她十指在扣子上灵巧地动，白沉柯看得有些口干。

方才他站的地方落了几朵海棠花，星星点点，弱可怜。

门外的雨又细飘了起来，春天的雨总是反反复复，此时夹杂在风中，带着些许冷意。

白沉柯脸上的红晕散了不少，他缓过神来盯着眼前的海棠树，别扭，“我出来作什么，吃亏的又不是我。”

“你的春秋读得如何了？”白沉柯抽走了她手上那本。

“蚩尤大战天神？”白沉柯低看了一眼她翻的那一页，“天神输了，蚩尤也没有穷追猛打。”

白沉柯扭刚要说些什么，看见她此时单薄的衣服下起伏着少女的曼妙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，凶，“叫你进去你就进去，问这么多作什么。”

一听是老太太找他们过去，白沂柠忙推开门扯着白芍地袖子，“白芍白芍，你瞧瞧我的发有无不妥？”

白沂柠刚读到那蚩尤接了天神的挑战书，还不知后面如何大战呢，就被他打断了，“你先让我读完这篇。”

日日为他穿衣解带，她对男装甚至比自己的襦裙还要熟悉些。

“但我会背了！”白沂柠不服气他的嘲讽。

“有何不同么？”白沂柠抽空抬眸瞧了他一眼，复垂与扣子作斗争，只不过他的脸怎么同得了热病般红。

他说得认真，白沂柠垂拿过了书册，喏喏，“我知了。”

说完用力地扯了扯树枝，大步回房。

他装作无事地别过脸看向窗牖，“你去里边儿换。”

老太太平日

“你小时记东西便快，背下来自算不得什么。”白沉柯顿了顿，“你是否觉着我常常着你读书是找你麻烦？”

白沂柠赌气地大声坐到椅子上，就是不答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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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白沂柠静好的侧脸，不知想了些什么，释然笑，“罢了，不会有那么一天的。”

“我记得你上月便读到了恒公元年，一月里就读了两篇？”白沉柯气笑了，也没多责怪什么，只是把春秋放在了她面前。

“读到。”白沂柠垂下脑袋，还是同小时那般，紧张时爱绞着手指。

白沂柠早换好了平日的常服，青丝如瀑垂散于背上，她手中拿着一本山海经，正瞧到有趣之，未发现白沉柯已经进来了。

“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，但我总希望你多学一些，若有一日我不在你旁，你也好照顾自己。”

白沂柠没有说话，其实她心里知，白沉柯的每一件事，都不会害了自己的。

白沂柠缓了缓心绪，憋红了小脸，她最恨在她未看完故事便将结局说给她听之人。

说完，白沂柠没进内间，他自己倒是开了门甩袖离去。

“你这是作何？”白沉柯看她在解衣裳，愣了愣。

“问你呢，春秋读得如何了？”

白沂柠好奇地歪着脑袋，“哥儿子不爽利么？怎的耳朵都红了。”

“我没招惹他吧？”白沂柠莫名其妙。

门外白芍恭恭敬敬地敲了敲，“哥儿，姐儿，府中来客人了。老祖宗说让你们去见一见。”

白沉柯嘴角上挑，“还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