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夏侧过来，声音很小：“习题集没有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重新买。”周寅坤敷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知了。”又在翻旧账。夏夏适时地结束话题，扭望向窗外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他果真在那张脸上看见惊恐二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寅坤脚步一顿，转过来好笑地看着她：“听见我打电话了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背有了靠枕支撑，舒服许多。透过云层，隐约能看见下面的城市之景。重回曾经生活过的地方，夏夏心里隐隐有些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夏听见后转过来，“不是。我小时候还在香港住过呢，香港有好多好吃的，不知以前吃过的那几家店还在不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夏夏，你可想好了。待在泰国没人再敢动你，出了国要是又被抓，我那么忙没时间给你收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嗤笑一声，“谁让我那个大哥生意也一样到了国外，仇人遍布全世界。国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才叫花样百出，巴泰那个破电椅才哪到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建议，听起来好像有点理。夏夏略迟疑，“那……我回去考虑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言一出，她肩膀微微一垮，耷拉着脑袋：“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哪，再回那个公寓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香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小兔，被电椅吓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曾外公？”夏夏细数辈分，“是小叔叔你的外公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麻烦，太麻烦了。正逢十一月中旬，泰国中小学开始小假期，她问什么时候能回泰国，他说不知，她就坚持要回去拿书本，说假期不能把功课拉下。他嫌折腾，随便使唤了个人去曼谷的公寓给她拿，书包都装满了，居然还有没带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飞机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周寅坤救了她，不过夏夏牢牢记得，他脾气不好，还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惹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行吧，随便你。”周寅坤起，“我这段时间不在泰国，你要是又在公寓被抓了就自求多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可以。”周寅坤直截了当，“这是我的房子，不是你爸留给你的遗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虽然还小，记忆并不完整，但她依稀还记得曾住过的地方、吃过的东西，还有见到过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夏心里感叹，本来她的辈分已经够小了，这下要见曾外公，辈分更是小得夸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知他这两天就要走，还打起他这套房子的主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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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＊

        夏夏哑了哑：“可是都去国外了，怎么还会被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么一说，周寅坤也才想起来，当初周耀辉在香港的时候，老婆孩子都在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寅坤看了眼坐得笔直的周夏夏，她低翻找着书包里的东西，最后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话间，后腰碰到靠背蹭疼了下，夏夏立刻重新坐直。周寅坤随手往她后面了个白色靠枕：“老实待着别动不动瞎跑找不着人，就不算不打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次过去住在你――”他想了想，“曾外公家，你嘴巴甜点儿，把他给我哄高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飞机已经飞行了两个小时，离目的地不算远了，夏夏憧憬地趴到窗边。周寅坤抱着，偏看窗边那颗圆圆的脑袋，“第一次来香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住过去会不会太打扰曾外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却没想男人那双长又走回到她面前，夏夏不解地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么，回你那个公寓把门锁好，天天祈祷别再有人抓你。要么，乖乖听话跟我走，过段时间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夏诚实点，期待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”周寅坤慢悠悠地说，“不如先在泰国避避风，等过个一两年，谁都想不起你爸的事了，你爱去哪上大学就去哪上大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又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夏张了张口，却没说话。习题集她已经了一大半，批改和错题也都在上面，这不是重新买不买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。”夏夏忙起跟上去，“可是小叔叔，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。要不，要不我暂时就在这里，这是缅甸，待在这里没有别人知，那就不会有人再来抓我吧？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会乱走动，更不会乱动你的东西。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要去哪里？”夏夏追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点。

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