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想从前他们打架的时候，从来就不会有这种氛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额前的黑发往下滴着水珠，从眉骨落，顺着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淌，肤冷白，线漂亮，落下来的水滴掉在夏棠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泳池里已经在慢慢地蓄水，没有她派得上用场的地方。厨房一派忙忙碌碌，正在准备午餐，妈妈叫她回房间去写作业，别在这里待着给人添乱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像把肤着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陆霄一只手压住她，另一只手在撑着墙，垂着眼睛，居高临下地低看着她，影子笼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里满是的自来水的气味，带有来自夏天的暑气，经过夏棠赤的脚底也经过陆霄穿的鞋，在池底洇出一片更深的海蓝色，入开启的排水口，沉闷回的声响仿佛地板下涌动的汐。

        放在小时候她绝对不会输得这么惨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对方借助了长的优势，几步就过来把她逮住，抵在池上，轻轻松松扣住手腕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都一狼狈，到哒哒滴水，但明显是高个子的占据了优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水雾里眯起眼睛，微微动了动肩，认真起来参战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先坐在木廊的台阶上，脱下衬衫外套拧干上面的水，才走进宅子里，回到房间脱掉衣服，换了件T恤衫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宅子里待了有些年的女佣人看着两个不省心的小辈，无奈地挥挥手：“去吧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霄盯着她的眼睛，嘴稍动，正要开口，夏棠越过他，视野里捕捉到靠近的红色塑料桶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的两只手腕还被陆霄扣在手里，靠着泳池，试图挣扎了两下，没挣脱开，只能不情不愿地抬起脸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得好像她还是个会到给人添乱的小屁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拿干巾用力着发，把半不干的发得糙糙，像渔网里捞上来的海藻，用梳子随便梳了梳，然后把衣服全丢进洗衣篮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贴在上的衣服被风一，她鼻子地打了个嚏，打了个招呼说她要回去换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前这个人大概也差不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穿上搁在泳池边的拖鞋，一溜烟抛开，从花丛里的小路回到大宅，发梢衣角都在哒哒地滴水，在石子路上留下一串乎乎的脚印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没人出声，氛围像发梢上的水珠，凝结起来往下滴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只会咬他，扯他的发，哪怕自己掉进水里，也一定要把他一起拽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离开的佣人提着水桶回来，正远远站在边上，微张着嘴看着他们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脑袋，眨眨眼。

睛，又被水冲了一脸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没想到两个高中生还会幼稚地拿水打架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稍稍屏住了些呼，目光相撞，视线交错在一起，陆霄低着，鼻尖近得几乎要碰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很识时务地把水一丢，且战且退，局面又演变成小时候互相扯着发打架的情形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连忙用力踹一脚陆霄的膝盖，泥鳅一样从他前挣脱开，扶上泳池的金属梯，噔噔噔爬上岸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