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楼下时，却听见上面嘈杂的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望着他的侧影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靠着椅背望向窗边，被窗外高楼的灯光照着眼瞳，漠然冷寂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到放学，都没找到机会和班长单独说上话，只好暂且放下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接通，他偏倚着车窗，看着雨说：“是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手指在屏幕上有微微的停顿，他注视着那张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 雨水在窗玻璃上淌，纵横交错成细小的河，将窗上映着的倒影分割成朦胧的碎片，他的脸四分五裂，如相框破碎。

        班长被两个人架着，坏掉的眼镜歪歪扭扭挂在鼻梁上，脸上都是破损的伤口，白衬衫上留着鞋印，痛得面容扭曲无力反抗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第一眼先看见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里有七八个人，有的叼着香烟站着，有的坐在一边的石墩上，短暂的错愕后，表情又恢复满不在乎，肆无忌惮的，毫无一点慌张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匆匆爬上楼梯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“居然还敢来上学？惹到不该惹的人了，趁早转学算了吧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挖苦嘲讽里，有人闹哄哄地起哄，夹杂着戏谑辱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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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雨下了一整夜，第二天遍地都是积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找个机会动手，让他记得教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离天台越近声音听起来越是耳熟，她一把推开生锈的铁门，男生们都循着“嘎吱”的声响抬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对面发来一张穿着校服的男生的照片，对话框里的文字后跟着一个谄笑的表情：哥，是这个人没错吧？

        最终只剩下灰烬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棠的心再度突突地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是有一热气从口直冲向咙，她大步冲过去，大声喊：“你们给我住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黑色宾利轿车平稳驶上高架桥，汇入灯光组成的车，照亮雨幕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怀着同样的预感对视一眼，夏棠放不下心，把自己的盒饭交给李子沫，低声说：“你在楼下等我一下，要是有什么事，千万别上来，赶快去叫老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手机屏幕亮起，他移去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午出了太阳，晒干了雨水。晚餐她和李子沫打包了盒饭，一起去天台。

        班长缺席了整节早自习，到上课铃声敲响才到教室，默不作声回到座位，垂着，安静地拿出课本和试卷。

        热烈的喝彩声，听起来是已经动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路灯的光线变化，他的脸也在转的光影里，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动，瞳孔深深，好像有什么冷冰冰的焰火在内里默不作声地燃烧。

里淅淅沥沥的，始终有雨未停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子沫脸色有些发白，夏棠的心也突突地起来，眉心抽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