耐极限，但他攫获这个虚弱的机会就哭个不停。不知有没有人因为人手术死亡的，但如果他死了……就太对不起吕医生了。这个念像一休止符，惊醒了涂愿溃散的神志。他渐渐眼泪停歇，重新找回呼规律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，刚才他颈还是撕裂出血了，吕医生正给他针。涂愿往边上一排银晃晃修机似的手术工看了几眼，还看清已经被钳碎从他内夹出来的死胎，一点也不像人，像被剥的青蛙。

        寻常半个小时的手术他了近一个小时，接着就被推到休息室留院观察。不知卧了多久，涂愿才有力气活动。期间，吕医生来过一次，顺手给他开了术后用药，嘱咐他复检和拆线的时间。涂愿呐呐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围总断断续续有人哭噎、争吵，涂愿总算知为什么吕医生说最好有人陪。这地方一秒不能多待，他差不多感觉自己能走动了，就咬牙出院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没法回家休息，只能回宿舍。医嘱要求他术后休息两周，可能吕医生压没往他要好生高考那方面想。而他不但要高考，还要考Q大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至今，他还未收到起诉。张衾的母亲也许听进了许晨妤的劝解，放了他一，又或许，她只是等待更好的时机对付他。和许晨妤出保证后，失去谈判筹码的涂愿现在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状态，但他依然要把该走的一步走完。

        高考那天，学校安排送行仪式。鞭炮声炸得涂愿脑壳疼，连句牧扒在车窗上跟他说什么都听不清了。句牧见确实说不上话，只得静静乖乖地望着涂愿。待鞭炮声终于停下，校车发动时，涂愿才反应过来，句牧刚才说的是：小愿不要怕，我有在存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存什么钱？车子驶离许久后，涂愿陡然恍悟。句牧只知他这段时间不舒服，所以叫他不要怕，说自己在存钱——按照那天便利店里的约定，存给他手术的钱。涂愿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，咬紧哽咽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涂愿考自招时并没料到自己会需要依靠那几十分，但总算结果是皆大欢喜的。袁琬还喜悦地说等收到Q大录取通知书后就给他办一场喜酒，涂愿破天荒地说好；袁琬又喜极而泣讲她千辛万苦终于有了些回报，涂愿说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七月份下旬，句牧从Z大主办的育艺术夏令营回来，肩颈晒脱一层。他因为晒不黑，夏季往往晒伤更严重。涂愿嘀咕他又没好好防晒，然后熟练地给他抹药膏。句牧就惬意了，趴着挖冻酸吃。涂愿咬着他分享过来的几勺，突发奇想问：“嗳，以后……你孩子如果哇哇地要吃这个，你给不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才不给，只跟小愿分享，”句牧得意地又舀了一大勺喂给涂愿，“让它吃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突然句牧想到什么，动作顿了顿，扔开酸，把涂愿一扑，纠正说：“不不不，给它吃……留给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，脑袋往涂愿前一埋，又亲又。涂愿咯咯笑着躲，忽听他咕叨说：“小愿……我总觉得你真的长大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拉开涂愿T恤的圆领，目光往里钻。涂愿知，确实怀孕停了，可是激素好像没停，他观察过自己，发现两团晕隐约能瞧出弧突了，虽不明显，好似也大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像是……”涂愿模棱两可地说，手插入句牧发间摸着，“喜欢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