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多吓人？是被杀人狂追着砍？还是恐怖闹鬼学校一命速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见贺书言缩在原地满脸魂不守舍的空dong表情，孙诗涵主动开口打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旁边的沙发下陷，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听到塑料袋摩ca的嘶嘶声，随即是诱人的清香，是孙诗涵撕开了一袋薯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都快忘了，你再问我ma上全想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诗涵狐疑地审视那张略显呆滞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书言向来是个对感情相当木讷的人，从没见过她放肆地大哭大笑，然而即便如此孙诗涵也从没看到贺书言长时间陷入惊魂未定的迟钝，她猜贺书言是梦到了过去的经历，安wei似的把零食递过去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噩梦就是这样，说出来就不怕了，你不说就会越想越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梦到被……被……”贺书言结结巴巴地犹豫许久，依然没敢用直白的形容说出梦里的情节，“就是在梦里被别人亲了，是一个陌生女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忽然从心底产生一gu无名的烦躁，拨开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，贺书言都怀疑现实里是不是真的发生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有什么可怕的？孙诗涵挠了挠tou，“梦里一切皆有可能，而且都是和现实反着来的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我完全不认识那个女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也是贺书言最膈应的点，她已经两次遇到这种侵犯xing质的怪梦了，而且都是和女生，这么细想，声音也很像，不会是同一个人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孙诗涵又把手搭在肩膀上，煞有介事地分析dao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网上看到说梦里不会凭空nie造陌生人，肯定是你之前无意中要么哪里见过……听过的，没准是哪个路人什么的，在电视里面听到的，都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虽然明知是这个动作是为了表达安抚，可依然让她浑shen不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书言不喜欢别人和自己靠得太近，更别说是亲密接chu2，然而像是握手和拍肩膀之类动作她从不排斥，今天却没来由地格外烦躁，对各种接chu2都感到厌恶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孙诗涵坐下来时沙发垫轻微的下陷都让贺书言想起shen躲开，坐到更远的角落里，好像那里坐着的不是她认识许多年的朋友，而是个一旦shenti重心不稳就会随时会hua进去的陨石坑。

        况且…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？怎么感觉放在肩膀上的手越来越重？好像有个人全shen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似的，让她难受得坐立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你有看到那个女生的脸吗？”孙诗涵对贺书言皱眉的烦躁浑然不觉，“话说，小言，盲人在梦里能看得见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，但……”非常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世界的所有想象都来自幼年的回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我妈跟我妹回来了，我去开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诗涵倏地起shen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家人亲热的寒暄里，贺书言猛然意识到为什么有哪里不对劲。

        孙诗涵在距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方，那为什么自己的肩膀上依然有那种沉甸甸的感觉？

        孙旻弯腰放下手里提着的菜，被忽然站起shen的贺书言以及玻璃杯的碎裂声吓了一tiao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心小心，别动啊，我拿扫把，岁岁不要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岁岁专心地拨弄着新买的公主裙，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打量着忙碌的妈妈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书言被玻璃碎片困在原地，她抬起手摸了摸肩膀，压迫感依旧存在，好在并没有出现想象中“陌生的手”，她动了动手臂，果然有点酸胀，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导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姐姐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干嘛？”孙诗涵正心疼自己被打碎的茶杯，以为妹妹在喊自己，低tou却发现小姑娘的视线正看向贺书言，“你去帮姐姐重新拿个纸杯子，倒点饮料，我要喝刚才买的杨枝甘lou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小言姐姐也要吗？”岁岁扯了扯孙诗涵的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问问她喝不喝，你不是最喜欢小言姐姐了吗？快去自己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岁岁有点怕生，最终还是听话地点tou答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步三回tou，胆怯又好奇打量着站在贺书言shen后的女人。